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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勇 | 瞧,贵州的桥!

众望新闻 | 2023-04-14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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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凉风从天际吹来,让生活在贵阳这座美丽城市的人们感受到季节的变化,花溪开发大道上,一辆接着一辆的货车列队进入高速,载着物资奔赴四面八方;南明河在晚霞中唱着歌,知了在人行道边上的树上弹着琴,高楼上的霓虹灯亮了,城市的夜变得五彩斑斓。

家里的黄金李熟了,母亲让我回去,摘一些送人。驾车从开发大道出发,导航指示从经开高速口进入,在绕城高速行驶一段时间后,并未驶入贵瓮高速,而是进入了龙里,经贵定、福泉、黄平后到达余庆,比走贵瓮高速节约了近二十的过路费。更令人欣慰的是,贵黄高速是标准的三车道,途经阳宝山大桥、乌梅河大桥和甘溪大桥,穿越云雾,似在仙境,整条路段出奇的平,旅途十分舒适。

回家的路是最快乐的,无论崎岖与平坦,随着时代的变迁,回家的路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20年前贵阳到老家龙溪镇的路程要七八个小时,如今只要两个半小时,从翻山越岭的崎岖小道变为笔直平坦的高速,路变好了,人们的生活也变好了。

贵州有三座桥,是我的幸福桥。

第一座桥叫祖孙三代桥,在我的家乡余庆县龙溪镇境内,入村口的“三座桥”,被当地人尊称为祖孙三代桥,一座是近年来修建在二级路的小乌江大桥,称为孙;一座是小乌江桥下桥,称为父;一座是与父并列的老桥,称为祖或爷。

孩提时,赶集是不走的,而是翻过几座大山,走七八公里的山路,快接近龙溪镇时,会路过田坝村的花洞,这个洞被荒草遮挡,隐约的能看见巴掌大的洞口,洞虽荒凉,但它的历史却能延伸至明朝三大战役的播州之役。

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播州土司杨应龙起兵谋反,朝廷派抗倭明将陈璘征讨,先击破杨栋梁军,后歼灭四牌、七牌贼军,攻破青龙囤,致使杨应龙自焚。在途经龙溪镇时,陈璘在田坝村花洞屯兵宿营,并作诗一首凿于石壁上:“仗剑空狐穴,停轺憩洞天;有崖堪镌勒,何处不燕然。”

路过花洞,接近镇上时,会看见一排红军坟。父亲是名退伍军人,每次走到红军坟那里,他就会提起为红军伤员送饭的事。1934年10月3日,红六军团经瓮安县的猴场,从木叶顶进入龙溪,与区公所的团防兵战斗,4日攻克龙溪,组织千名群体召开大会,宣布余庆中华苏维埃红色政权及龙溪临时政府成立。通过群众选举出穷人代表刘清和、杨再福、李玉成、陈明远、陈学珍(女)五人和通讯员王家兴组成贵州第一个红色政权。

如果没有那条用无数先烈鲜血铺好的路,不会有幸福的日子,为此村里的老人们口中时常念叨共产党的好,并把红军的故事一代代的传承,嘱托不要忘记历史。

村里是有一条路的,但坑洼不平,由于有一条河流横穿山间,很多地方都有桥,但除了祖孙三代桥的“祖桥”外,其余的都是临时搭建的木桥。孩子们要过河上学,村民们便找来一些木头,用铁丝捆绑,又在河里打桩,将捆绑的木头放在桩上,就形成了一座木桥。然而,一到夏天发洪水,木桥都会被冲过,洪水消后,又会有一座新的木桥诞生。这样的木桥,我们村一共有三座。

二十出头,买了一辆摩托车,学着村民的样子,骑车过河,由于驾驶不当,车在河中熄火,费了半天功夫才推到对岸。又有一次,油门没有掌握好,过了河,却撞在岸边的田埂上,脚上青一块紫一块,疼了一个多月。那时的愿望,要是河上有座桥多好。

第一次开车回家时,挂一档在村路上行驶,四公里的路用了近半个小时,一不留神便听见石头在撕裂底盘,数百个坑。那时的愿望,要是能有一条水泥路多好。

又过了几年,村路修了,桥也修了,孩子们上学,再也不怕洪水了。

祖孙三代桥,是见证几个时代的桥,祖桥修建时,村里还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孩子们上学也只能过木桥,人们在煤油灯下生活,孩子们穿着解放鞋背着帆布包,在泥巴校场上玩耍;父桥见证了改革开放的路程,路修了桥也修了,学校也修了,无数有志青年走出了大山,收获了财富,在家乡修建了一栋又一栋的楼房;孙桥代表新时代,互联网崛起,产业崛起,有了路农民也致了富。

第二座桥是清水河大桥,位于瓮安县境内,是贵瓮高速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世界桥梁看中国,中国桥梁看贵州,贵州桥梁甲天下。

清水河大桥,是世界第二高桥,贵州第一跨度,于2015年建成通车,它的诞生,让我从贵阳回家的路,变得更便捷,每次从贵阳回余庆,只要看到这座桥,温暖之意油然升起,我似乎已闻到母亲做的饭菜,闻到了家乡的花香。

没有贵瓮高速前,余庆县贵阳是很艰难的,有两条主要的道路可走,一条是从湄潭至遵义,再从遵义到贵阳;一条是从瓮安到福泉,再从福泉到贵阳;不论走哪一条,从老家到县城需要两个小时,能赶得上早班车,到贵阳已天黑。没有柏油路或水泥路,班车摇摇晃晃,将人的五脏六腑都要甩出来,有把脑袋伸出窗外满头是灰的、有抽着旱烟的、有背蒌里装着鸡鸭的、有给孩子换尿布的……有人不停地呕吐着、有孩子哭闹着、有人打着呼噜……运气稍微不好,班车突然停了下来,司机一脸阴沉的下车,检查一番后扔了句话:“全部下车,车烂了。”

没有公路的时候,老一爷就挑着担子到贵阳,换取生活用品,称为老担,走一趟需要一月;有了路后,人们向往大城市,却要饱受坐车的煎熬,人们的希望变得渺茫,却又不得不走向远方;梦想在路上,而路又是决定着人们梦想的基本条件之一。

当我辗转无数座城市,最终在贵阳谋求到一份工作时,回家的路,变得十分的艰辛。从乌当出发,经开阳,过瓮安,从猴场到龙溪,看似简单,却要途经很多乡镇,爬一座大山,又下一座大山,弯接着弯,坡接着坡,两百余公里的山路,有时候要花费六七个小时。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贵瓮高速的开通,路宽了,路直了,路平了,真就是幸福快乐的大路。而清水河大桥是一标志性建筑,看到它,离家就近了;看到它,心里便有了一丝的亲切感;看到它,会感受到祖国的强大。

第三座桥是鸭池河大桥,位于毕节黔西境内,是贵黔高速的一大壮观作品。

没有桥就没有贵州的高速,贵州也成为中国桥梁最多的省份,堪称世界“桥梁博物馆”,世界排名前100名高桥中贵州就有47座,其中世界第一高桥北盘江大桥,其跨越北盘江大峡谷,从桥面到谷底高度565米,相当于200层楼高。北盘江大桥索塔位于悬崖峭壁之上,将云、贵两地通过北盘江大桥连接在了一起。

鸭池河大桥是中国桥梁的伟大的杰作,大桥飞架在崇山峻岭之间,跨越鸭池河,全长1450米,主跨长达800米,桥面距离水面高度343米,是世界山区斜拉桥之最。行驶在这座大桥上,如腾云驾雾一般,同时为中国的桥梁技术无比自豪。

贵黔高速的建设,是毕节人民的一大福音。多年前,我经常到毕节赫章、威宁和纳雍等地开展助学活动,从贵阳开车出发,经扎佐入贵毕公路,很多地方限速40码,到达毕节需要四个小时以上,早上出发,晚上才能到达县城。进山的路更是崎岖,一次到赫章财神乡下,正逢下雨,越野车在村路爬坡,泥浆在车轮中溅起几丈高,车不进反退,幸好当地的导游眼疾手快,拿起路边的石头塞住后轮,不然车辆就会滑下山坡。

后来,妻子常回黔西娘家,也从贵毕路走,每次从余庆到黔西,经历漫长的路程,感觉像是从地球的东边走到西边,十分不便。贵黔高速开通后,我欣喜不已,贵阳到黔西只有几十公里,下班后回娘家,还可以和家人一起吃晚饭,如此一来,与家人相聚的机会也多了,亲人之家自然就更加亲密。

与其说我见证了鸭池河大桥的崛起,不如说是鸭池河大桥见证了我的爱情。

贵州的路和桥,是贵州人民通向文化通向经济的路和桥,是贵州人民走向幸福的路和桥,我们应该感谢祖国,感谢这个新时代,并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而努力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