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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欧阳黔森 | 《黔村行记》之 《高原醒了》(三)

贵州省作家协会 | 2025-06-30 16:35

二〇一七年十月,我创作的红色题材电影《极度危机》在黔 西县境内拍摄,我问当地的宣传部部长,哪里最能体现“乌蒙磅 礴”?宣传部部长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化屋村。于是,作为总导演 和编剧的我决定在化屋村取景,不想却与化屋村失之交臂,因为 取景那天,我在 A 组拍摄本片最为重要的战争场面,B 组从化 屋村回来后,给我形容了化屋村的雄峻奇险,还感叹说,他们终 于看到了毛主席诗词中所写的“乌蒙磅礴”。我说,要的就是乌 蒙磅礴,没有了乌蒙磅礴,怎么能表现我中国工农红军二、六军 团的艰苦卓绝?虽然我没去,却从宣传部部长口中了解到,在 二〇〇八年以前,化屋还是一个十分落后、非常偏远、无人问津 的村落,当时这个村路不通,电不通,水不通。化屋村位于乌蒙 山腹地,乌江峡谷深处,海拔在八百七十米至一千三百六十米之 间,说是一个悬崖下的村寨恰如其分。

那时出村的路只有一条蜿蜒陡峭且十分危险的悬崖小道,名  为“手扒岩” “毛狗路”,从这条路去到最近的镇上也得走上 好几个小时,而村民组和村民组之间,这一户和那一户之间,虽 然彼此都看得见、听得到,但如果想真正见上一面,也得走上好 半天弯弯曲曲的山路才行。这让村民们都不禁自嘲, 生活在这里,是“通讯靠吼、交通靠走、保暖靠抖”。

村里各项基础设施设备的落后,严重制约了化屋村的产业发 展,在当时,村里人的主要收入来源基本只有三种渠道:第一, 靠传统农业种植农产品;第二,在东风湖水库中捕捞水产进行贩 卖;第三,外出打工。

但是,这里处在乌蒙山区的腹地,土地贫瘠是显而易见、众 所周知的事,在这一片土地上种植农产品,也仅仅只能是对付温 饱了。另外,随着禁渔令的逐渐完善和严格,捕捞水产品也越来 越艰难,收入越来越低,如此一来,也就只有外出打工这条路了。 在当时,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不足八百元,直到二〇一二年,化屋  村人均可支配收入也只有二千四百五十元,远远低于当时脱贫的  最低收入标准,是远近闻名的深度贫困村。

十八大以后的二〇 一三年,根据贵州贫困发生率的统 计,当时全省贫困发生率为百分之二十点六共七百四十六万 人,到二〇一八年时,全省贫困发生率降为百分之四点三共 一百五十五万人,二〇一九年底,全省贫困发生率下降为百分之 零点八五共三十点八三万人,到二〇二〇年底贫困发生率清零。

而在精准扶贫脱贫攻坚战开始实施的二〇一四年,化屋村 二百三十六户九百九十六人,共识别贫困人口一百四十五户 六百六十一人,贫困发生率一度达百分之六十六点三。这样的发 生率,用“惊人”两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就一般村庄而言,如 果达到百分之二十的贫困发生率,就会被认定为深度贫困村,这 样看来,化屋村比深度更加深度。

自从精准扶贫全面实施展开以来,化屋村在悄然发生着巨大 的变化,党中央的政策好不好,要看老百姓是哭还是笑,化屋 村人从愁眉苦脸到眉开眼笑,也就短短五年时间,从人均收入二千四百五十元快速递增到二〇一九年的一万零八百元,彻底撕 掉了千百年来贫困的标签,成功出列,不再是贫困村。

如果说,贵州是全国脱贫攻坚的主战场,那么乌蒙山区就是 贵州脱贫攻坚的主战场。于我而言,乌蒙山区是比较熟悉的,我 曾在这片土地上走村过寨,曾写下过这样的文字——这风这雨, 千万年的酸蚀和侵染,剥落出你的瘦骨嶙峋;这天这地,亿万年 的隆起与沉陷,构筑了你的万峰成林。这段文字是我对乌蒙山 脉地区的最初印象。有了这样的印象,我的长篇小说《绝地逢 生》的扉页,便写下了这样的文字:美丽,但极度贫困,这是喀 斯特严重石漠化地貌的典型特征,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不 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如何绝地逢生?海雀村 从绝对贫困到脱贫致富的事迹就是绝地逢生的样板,我也曾经写 过一篇关于海雀村的报告文学《报得三春晖》。这篇报告文学在 二〇一八年《人民文学》第三期头条发表后,其微信公众号阅读 量三天就达到十万加。可见,读者对脱贫攻坚故事非常关注。

在乌蒙山区走村过寨这么多年,对于化屋村来说,我是比较 陌生的,直到二〇二一年二月三日的《新闻联播》上,看到习近 平总书记视察贵州,首站就来到了化屋村,我才对化屋村有了一 个全面的了解。从新闻报道的数据中,化屋村二〇二一年人均可 支配收入已经达到了一万九千三百零四元。这个数据让我大吃一 惊,于我而言,对化屋村人均收入的深刻印象,一直是停留在 二千四百五十元这个数字上。当时,我就有这样的冲动,想去化 屋村看看,一直没有成行,这次可以说终于如愿以偿了。

当我站在化屋村后山的最高处眺望,远处一片苍山如海,万 峰成林,近处的悬崖峭壁似刀砍斧劈矗立如屏,好一个磅礴的乌 蒙!好一幅如画的江山!按捺不住激荡的心情,这一刻我的脑海里反复闪念着这样的字眼——江山如此多娇,还看今朝!

有了这样的心情,我便兴高采烈地走进了化屋村中,也正是 有了这样的心情,在见到年轻的村支部书记许蕾时,并没有严肃 地运用采访中我惯常的“四问”,而是罕见地说了一句俏皮话。  我说,我见过漂亮的女支书,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支书。我以 为眼前这位年轻的许蕾同志,会为我这句话而羞涩一下,出乎意 料的是,她却莞尔一笑,落落大方,她说,这回终于看到真人了, 原来都是在电视新闻上看到您,您的电视剧《伟大的转折》《花 繁叶茂》我都看过。

我笑了起来说,关键你要看过电影《极度危机》。

她也笑起来说,看过,看过。电影一开头,就是我们化屋村 的大山。

有了这样的开头,那么我那个严肃的“四问”便能在轻松的 氛围中一问一答。在她的回答中, 我竟然几乎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而我可是一个喜欢挑剔的人。

从她的叙述中了解到,这里是黔西县新仁苗族乡,地处百里  乌江画廊鸭池河大峡谷,素有“鸡鸣三县”之称。全村总面积八  点二平方公里,辖一百九十七户一千零三十五人,居住着苗、彝、 汉三个民族,其中苗族人口占百分之九十八。曾被授予“中国民 间文化艺术之乡”“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称号,入选第三批全  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名单,“第二批全国乡村治理示范乡村”等等。

看着她自信而从容的介绍,我脑海里闪出一句话——我见过 能说的女支书,没见过这么能说的女支书。不过,我并没有说出 这句话来,毕竟这时候说出来并不幽默。她对化屋村可谓了然于胸。对中央、省市有关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各项政策、具体抓手更是了然于胸,娓娓道来。我的“四问”在她的回答中, 可谓有理有据,无可挑剔。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于无可挑剔的东西,喜欢刨根问底, 来印证“说得好”和“干得好”是否一致。

那么与老百姓随机谈心和走访,便是最有效的印证方法。

见到化屋村村民杨龙时,我选择了这样的询问,我说,你能 不能说说你与化屋村的昨天、今天?

他很腼腆,似乎有点不善言辞,在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 还是基本上听明白了。在以前,外面的人都调侃化屋村为“火烧 寨”,以前村里全是茅草房、土墙房,见缝插针地紧挨着,形成  一个杂乱无序的村落。村里一共发生了两次大火,一次是在他出 生的那一年,整个村子被大火烧得只剩下三户,第二次是他十岁  的那一年,大火烧掉了村里三分之一的房屋。那时候,村里只有 两条宽约三米、长约一百余米的石板路,路面坑坑洼洼,牛羊鸡  鸭到处乱窜,臭气熏天。那时候,化屋村没有任何一条公路,村  民们出行十分危险困难,他们需要徒手攀爬一面笔直陡峭的崖壁, 才能上到一条弯曲狭窄的山路上,即便是去一趟隔得最近的镇上, 来回也要六个小时的时间。一九九三年东风水电站竣工之后,江 水水位上涨,化屋村大部分人搬迁到黔西县周边进行安置,另外 一部分村民不舍故土,没有搬迁,于是只好就地向坡上后移安置。

说起以前的苦日子,杨龙一脸的无奈,他回忆在读小学、初 中的时候,十分感慨。由于上学路途遥远, 他只能带一碗糙米饭, 或者是土豆和红苕,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说他很自卑,总是躲在 一个角落里面吃,生怕别人看见。他害怕同学看见他手上的那碗 糙米饭,这碗饭,仅仅加了些粗盐,再倒一些水搅拌均匀就可以 吃了,它寒酸得甚至连辣椒面都没有。二〇〇五年,他如愿以偿考入了一所音乐院校,父母东拼西凑攒够了学费,才使得他踏上 武汉求学的道路,没想到在暑假打工的时候,他弄断了手指,只 好遗憾辍学。从此,他走上了外出务工的人生之路。

他叙述的事情很沉重,似乎有自卑的意味,但他的脸上却一 直带着笑容,有着这样灿烂的笑容,可以说,他的内心无比强大。 他个子不高,显得有些孱弱,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异常的坚韧。

他的笑似乎感染了我,也从沉重的话题中轻松起来,我指着 他说,看你笑得这么好看,现在心里一定乐开了花吧?我想知道, 你是怎么回来的?今天的日子怎么会让你过得这么高兴?

他说,他在二〇一二年就回到了化屋村,那个时候,化屋村 已经渐渐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回家的公路也已修通了,很多人 开始在江边码头做生意。既然家乡有了创业的条件,他也就不愿 意再离开自己的家乡。

我说,在村里,你现在具体在做什么?

他说,我做了两栋民宿,一家叫“花都里”,一家叫“山水 云间”。

我说,哎,这个不得了,你还做起民宿了,投入不小吧?收 入也不少吧?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说,不多,不多,收入还可以吧?

我指着他,开玩笑地说,你这个同志,自我保护的意识还是 很强嘛,你这是钱财不外露是吧?放心,我可不是隔壁老王,你 可以大胆地说,理直气壮地说,这都是你自己挣的嘛。

他又开始腼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多,不多,一年 也就三四十万。

我学着他说,不多不多,才三四十万,到底是三十?还是 四十万?我看你还是谦虚了吧?

他连连摇手说,再多也多不了多少了,反正是四十万左右吧。

我说,你知道你们县长的工资是多少吗?你们的市长又是多 少钱吗?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笑了起来,伸出大拇指对他说,你不得了啊!你们县长一 个月的工资最多也就八千多元,市长的工资也就一万多一点,你 比他们可厉害多了!

他扬起了笑脸,却分明让我感觉到他的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他说,我活了四十年,现在是我过得最好的日子。

告别杨龙后,我的心情非常愉悦,来到了江边码头,码头的 对岸是一排排高大的悬崖峭壁,显得异常峻峭雄伟,一条碧蓝的 大江在其下向东奔流,码头的广场上,人头攒动,许多游客在广 场上逗留拍照。这时候, 我的脑海闪现出《新闻联播》中的画面, 习近平总书记在眼前这个广场上,向载歌载舞的苗族同胞挥手,  以及苗族同胞们那一张张扬起的笑脸。

见到村民尤荣学就是在广场上,我便与他聊了起来,在尤荣 学的记忆中,他从小便和父母居住在三间茅草房中,那时候,只 要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全家人吃不好、穿不好。贫寒窘 迫的生活让尤荣学从小就生出外出打工赚钱,把家中房子修大修 好的念头。我问他,你的房子修大了没有?他说,大了,大了。

我说,在外面打工也不错,你为什么回来了呢?

他说,我上有老、下有小, 能回家乡创业,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说,一家人能在一起,这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你回乡以 后,具体在干什么呢?

他说,一家三兄弟在银行贷款,自己的积蓄也凑在了一起, 用一百万购买了两艘游船搞旅游。

我说,今年的收入是多少?

他说,来化屋旅游的人逐年增多,今年春节期间,每天大概 有八千多人来我们化屋村旅游,我们三兄弟每人去年的纯收入是 三十万元。

我说,那你不是银行贷款都还完了?

他说,早就还完了。

我左右看了看来往走动的游客说,那么今年的收入,你们家 的收入岂不是要翻几番?

他说,几番不敢说,翻一番应该没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到他和杨龙等人可能是化屋村创业的 佼佼者,化屋村目前的人均收入是多少,我还没来得及问,赶紧 打电话给村支书许蕾,希望能与村民来一个院坝会,找从事各种 行业的村民。她欣然同意并找来了十多位村民,我们进行了随机 座谈。其中有搞种植业、养殖业的,有从事苗绣生产加工的,有 从事特色食品加工的,有经营农家乐餐馆的,还有歌舞表演的等 等。经过一下午的座谈,了解到化屋村的一产可谓丰富多彩,各 种山地特色农业产品琳琅满目,二产也粗具雏形,苗绣加工形成 产业链,特色食品加工逐渐形成,三产可谓井喷式可持续发展, 目前,化屋村年人均收入已达到了令我惊讶的二万五千余元。

座谈之后,我去了苗绣加工厂,去了特色食品黄粑加工点, 喝到了化屋村矿泉水,品了一杯化屋村迎宾酒……

在这一番的调研中,不经意之间,我听见有村民喊许蕾同志 为副乡长,这样的称呼似乎唤醒了我的记忆,在我关注有关化屋 村的新闻报道中,确实有一位副乡长叫许蕾,还是二十大代表, 习近平总书记来到化屋村时,有一些基本情况是她在解说,记得 有篇报道介绍——“给总书记解说的新仁乡副乡长许蕾记忆深刻:‘总书记当时说,要积极 发展乡村产业,方便群众在家门口就业,让群众既有收入,又能 兼顾家庭,把孩子教育培养好。’”

有了这样的记忆,我说了一句我昨天刚到化屋村时,许蕾同 志曾经对我说的话,我说,我终于看到真人了。像你这种副乡长 来任村支书的,罕见,罕见。

旁边有村民说,她现在是我们新仁乡的副书记。

我说,像化屋村这样的村,名气实在太大,不仅要保证脱贫 攻坚成果,还要在乡村振兴中再立新功。压力很大吧?

她说,我向组织上主动请缨来化屋村当支书,就是决心把化 屋村的乡亲们当亲人,把乡亲们的事当家事。

我伸出了大拇指向她致敬。我这样问她,她如果慷慨激昂、 长篇大论地回答我,我会听,但不会伸出大拇指,她的“亲人和 家事”这两句朴实无华的心声,值得让人尊敬。

我们正聊着,广场那边响起了歌舞之声,她说,这是歌舞队 在表演,我们去看看吗?

我说,当然。

在看表演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位瘦弱的身躯在舞台上,吹起 芦笙,跳起芦笙舞来,显得那样刚劲有力。

我扭头对许蕾同志说,哎,这不是杨龙吗?

她说,就是他,您看不出他是癌症患者吧?

我大吃一惊,他是癌症患者?我不由得想起与他交谈时,他 扬起的那一张笑脸和坚韧的神色。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不由得感 慨万分。

许蕾说,他每天在这里表演节目,身体越来越好了。

这时候,杨龙正带着表演队在舞台上谢幕,我看着他满脸的

笑容说,他身心如此愉悦,这是所有药物所不可能达到的。

当杨龙再次登台表演时,我已经离开了化屋村,前往黔西南 州的晴隆县的三宝彝族乡了。晴隆县我是非常熟悉的,为了创作 和拍摄抗战题材电视剧《二十四道拐》,我曾经多次来到晴隆。  从创作剧本到拍摄,前前后后在晴隆历时三年之久,因此,三宝 乡我是比较了解的,三宝乡下辖三宝、大坪、干塘三个行政村 十九个村民组,总人口一千二百三十三户五千八百五十三人,其 中彝族占百分之二十六点四,苗族占百分之七十二点三,汉族占 百分之一点三,少数民族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九十八点七,其贫困 状况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贫困程度深,在二〇一六年 底,全乡有贫困人口六百九十六户三千三百九十三人,贫困发生 率高达百分之六十六点一六。这样的贫困发生率只比化屋村的贫 困发生率百分之六十六点三少了百分之零点一四。就贫困发生率 而言,在全省化屋村第一,那么三宝乡就是第二;二是基础条件 差,三宝乡地处滇桂黔石漠化连片特困地区,山高坡陡、谷深水 浅,气候高寒,土地贫瘠分散,坡度低于十五度的耕地,人均仅 零点一一亩,在二〇一六年之前,全乡六个自然村寨道路未硬化, 工程性缺水严重,人畜饮水困难,属于典型的“一方水土养不起 一方人”的地区;三是产业基础薄弱,全乡的产业结构单一,仅 有一产,二、三产根本就无从谈起。农业也以传统种植、养殖业 为主,缺乏农产品深加工企业和引领性强的龙头企业;四是公共 服务滞后,全乡仅有一所学校,三个教学点,无公立幼儿园、实 验室、多媒体室、图书室和学生宿舍等;乡卫生院无执业医师,  医务人员人均服务群众八百三十六人,村卫生室无稳定医务人员; 五是文化素质低,全乡四十岁以上村民几乎都是文盲、半文盲,  全乡三千一百五十一名劳动力中,小学以下(含文盲或半文盲)

文化程度占百分之六十九点六,初中文化程度占百分之二十二, 高中(中职)文化程度占百分之五点四,大专以上文化程度仅为 百分之三,外出务工人员中多数都是从事技术含量低的重体力工 作;六是思想观念落后,由于交通不便,群众出行难,对外信息 交流、人员交往等方面严重不足。多数群众长期封闭于深山中, 与外界交流极少,群众接受新思想、新观念、新知识、新技能的 能力弱,自我发展意识淡薄,“等、靠、要”的思想严重,同时 婚育观念落后,制约了人口总体素质的提升,这些都严重束缚了 群众的生产生活和内生动力。

供稿:省作协创研部